|
|
|
您当前的位置:本地通首页 > 本地文化 > 小说《于小乖》第二章 竟然闹出了两条人命

小说《于小乖》第二章 竟然闹出了两条人命

关键词:景县,小说,于小乖     我要发布新的信息

 1

 

景县县城古名景州,秦朝年间便已置县,西汉名将周亚夫死后就安葬在这里。明朝建立的一座舍利宝塔,巍峨十三层,闻名遐迩,向为人杰地灵之乡。

于立中在城中心牌坊街开了一家鸿盛货栈,经营粮油瓜果及药材生意。在县境西头的广川设分栈,收购当地盛产的芝麻,鸭梨,车前子等,在县域东头的京杭大运河桑园码头设转运站,向天津卫转运货物。这于家的买卖,在景县就算是首屈一指了。时人有谣云:“朱北城,杜南角,于家东西两头摸。”,讲的就是姓朱的在城北做买卖,姓杜的占据南角,而姓于的是从景县西边陲的广川到东运河岸边的桑园,有买卖,都摸得着有钱赚。

榆林镇离县城十五里路。老大到了县城才刚刚过了饭时,鸿盛货栈的伙计正在打开店门。伙计有人认得他是于掌柜的哥哥,就热情相迎。

进得店内,表弟陈友义接着,把他让到里间,一边打发伙计到外摊上去给他卖早点。老大一夜惊魂,无心吃饭,得知于立中还没回来,便一五一十的把夜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陈友义。

这场突发的意外变故,倒使陈友义有些吃惊,沉吟半晌,一时竟不知所措。老大把他爹的意思说给陈友义,要他设法求警署衙门派几个兵丁将于三和林西速速抓来审问,花些钱也在所不惜。

陈友义说:“姨夫的想法倒是是对的。但是原来那些当官的,知道日本鬼子要来,早都跑了,新近又来了一个姓陈的县长,也不大管理政事,再说咱也不熟。群龙无首,正常登堂告状,没有人管。只能私下通融,花钱办事。把你村的俩家伙审一下,要真是葛荣华干的,他们还真惹不起,这劫去的钱他们是给弄不会来了,还要再搭上通融他们的钱。不过,我也认为未必是葛荣华干的。葛荣华与立中相交不错,他在西乡龙华一带起事,咱广川的货栈首当其冲,他可是特意保护,秋毫无犯。怎么就会突然抢了咱家?真可能是有人假借葛的旗号。不用说,你家出了事,立中没回来,我自然是责无旁贷。我与警备队的张队长熟,提起雨立中来,他也肯定会帮忙。我这就去他。”

陈友义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他告诉老大:许了张队长十块大洋,他答应马上派人去你村逮于三和那个姓林的来审问,是散兵游匪就接着紧追,是老葛干的就管不了了。咱马上领着他们回去吧。

陈友义让伙计套上轿车子,和张队长派出的十个士兵,由一个姓主的班长带队,一起向榆林奔去。

天近晌午,一行人马才到了榆林小镇。几人商议,那于三和林西明以为别人不知是他二人 所为,暂时不会躲藏,为免夜长梦多,就由老大指路,直接就奔村西头把两人的大门围了起来。

于三的老婆谢晓芳正出屋门想拿什么东西,迎面遇上几个当兵拿着枪闯进门来,立马就明白了。于三正在睡觉,不由分说,便被五花大绑推出屋外。

林西明却没有在家,他老婆和孩子没见过这阵势,吓得脸色发白,直愣愣的站,只一个劲的说,林西明从夜来晚上出去,一直没有回来。

几个当兵的在两家翻箱倒柜,逐处搜查。林家一无所获,却在于三家搜获了现大洋二十元。

主班长就喝令于三,把藏起来的钱都交出来。

于三说,这二十块钱是我自个一年挣的工钱,别的哪里还有。

主班长说,有没有你就到衙门里再说吧。就派三个人先把于三押回县城,其余就在林西明家蹲守,等到他什么时候回家,再行抓捕。

于三被押着出门的时候,见到了站在门外的老大和陈友义,于三知道自己跳到黄河难洗清了,只对于老大说了句:“这事怨我酒后失了言。但这土匪可不是我勾来的,我也没分没要这昧心钱。”

那谢晓芳哭着跑到于老大跟前求情说:“大兄弟啊,狗儿他爹可不是那孬人啊,都怪林西明,你就给说句好话吧”。

老大冷冷的说:“林西明怎么知道家里有钱的?怎么知道藏在南房的?你那大洋从哪来的?”

于三说:“那大洋是我存在你家的工钱,林西明说情他们才给的我”。

老大说:“事到如今,我也做不了主,只有到官府里去说清楚了”。

主班长声令下,立马就把人押走了。

时已过午,于海家烙好了大饼,摊了鸡蛋,招待几个人吃饭。陈友义这才顾得上到上房来看望于海。

海说:俺多少年的心血,却被这几个人算计了,文中没回来,一切就托付给你咧,要抓紧追查。陈友义唯有诺诺。

主班长安排两人在村边的路口轮流值守,有人进村不要惊动,却不准任何人出村,以免有人走漏风声。将林西明的老婆和孩子送往于义海家隔离,其余人躲到林西明的屋里,守株待兔。直至日落平西,才见到大道远处有一人骑马向村里奔来。值守报,估计是林西明回来了几个人把大门虚掩,躲在两边,做好了突击擒拿的准备。不一会儿马蹄得得由远而近,那人到了门口翻身下马,正是林西明。他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敲门,一敲却是虚掩,便推开,牵着马进了院。院里大门两边的埋伏一拥而上,林西明没有回过神来,便束手就擒了。

陈友义旁听了审讯于三和林西明的全过程。于三交代:东家于海待俺不薄,俺也没有耍孬心眼。是儿马闹槽挤动的牛槽,让俺发现了东家藏钱的夹皮墙,俺喝醉了酒,无意中对林西明说了出来,林引来土匪抢劫,俺阻挡不了。土匪让俺套车送他们,由不得俺。俺那二十块钱是东家替俺保存的工钱。林西明原先就答应的俺,找到东家的钱以后,把俺的钱还给俺,另外再给俺几百元,俺没想要,也不敢说要。先说让俺把他们送到龙华实际上是去了庙镇。快到庙镇的时候,就把俺撵回来咧,俺估摸着是怕俺知道他们的底细。俺要自己的这二十元,还挨了一脚,还是林西明说情,才给了俺。俺回到家,发愁不知怎么对东家解释,迷糊着就被抓起来咧。

林西明却是又臭又硬。他说,自己奉命找于海筹措抗日军费,不得不从,情非得己。所抄银钱,已由矮个子刘黑上缴葛司令。自己既非挟嫌报复,亦非中饱私囊。日本人就要袭来,大敌当前,理当有人出人,有钱出钱。葛司令的抗日义勇军,团结抗日,不想与县政府纠缠。葛司令前几天还说,如果县政府要弃城逃,义勇军不阻拦也不攻城。如果现在你们执意与葛司令过不去,要杀要剐都由你。义勇军势必被逼攻城,你们这几十个人几十条枪,怕是守不住的吧

张队长命人将于三和林西明暂押看守所,瞩食宿优待。回到里屋便与陈友义计议:如于三与林西明交代属实,县警署鉴于目前状况,确是不宜与葛荣华撕破脸皮。葛是游离于国军与共军甚至日军之间,那个树大就靠那个。县警力单薄,且不日就将南撤,对葛无力整肃。为防激变,怕是不得不放回二人。陈友义先是表达了谢忱,随后就把自己和于海都认为林西明是假借葛的旗号徇私的疑点讲给张队长。最后商定,立即由于文中出面与葛荣华沟通,求证林西明的真实面目,然后酌情处置。

回到货栈的办公室里,夜已很深,陈友义却不敢拖延,无遐等待于立中回来商量,好在他与那葛荣华也有一面之交,熟知于文中与葛荣华相交始末根底,就铺开纸墨,以于立中的名义给葛荣华写了一封信:

荣华吾兄台鉴:

光川一别,悠忽两月矣。承蒙照顾,弟之小店始得劫后余生,感激之情没齿难忘,容当后报也。

知兄军旅顺遂,可一展抗日报国之志,殊为可喜可贺。今有一事相秉,祈望兄台明示。昨有本村林西明与于三等,会同言为兄之部属者四人,深夜潜入第之乡下老宅,将父兄绑架,多年积蓄计有现洋千余元,席卷一空。令第深为困惑者:兄如需饷银,只可明告,第定当鼎力相助,何须持枪弄棒?无论如何,私为兄计,公为国计,捐献无应有怨。第所虑者,唯恐林西明者流假公营私,枉自玷污兄之英名。林西明、于三二人现拘县衙,林坚称系奉兄军令行事。第未敢造次已瞩善待食宿,特专函敬奉,以明究竟。尔等二人何以处置,亦立等兄台示下。顺颂春祺 于立中敬启

天色刚明,陈友义命伙计套好轿车子,立即向城西广川进发。不消两个时辰,车子到了光川,便先到货栈设在此地收购站稍事盘恒。

站里伙计禀告,自上次查抄货款复又退还之后,众所周知这里的于老板与葛司令是朋友,从无任何滋扰,甚至连捐款摊派都免了。

为何这里有于老板的面子秋毫无犯,却要专门查抄于老板的老家?陈友义更加疑窦重生。就径直去了葛荣华的司令部。

司令部设在一所门楼高大的院子里,大门外的石狮子两边,各自站立着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气势倒也威严。陈友义把那封信交给一位站岗的士兵,请他转交葛司令。 

少顷,便有人喊他进去说话。陈友义随那人进了院子,但见东西厢房住满了士兵,有的穿着大概是仿制的军装,也有的还是穿着原来的农民衣服,显然是刚当兵吃粮的人。

北房的堂屋里,并排坐着几个人,陈友义认得中间落座的正是是葛荣华:“葛司令,你好”,葛荣华点了点头:“你是于立中的表兄弟对?”“葛司令好记性,我和立中与司令在光川酒楼喝过一次酒”“立中信上说,林西明领人到他家老宅去了?”“是的,前天夜里,就是腊月二十五”。葛又问:“去了几个人?”“除了林文明、于三,另外还有四个人。”葛荣华用眼神扫视了两边的人一下,又问:“有一个叫刘黑的矬子吗?”陈友义想起林西明的交代,忙回答:“对,林西明交代是这个刘黑把钱上交司令的。”葛荣华站起来,气的砸了桌子一拳,骂道:“这个狗日的,说是他老娘病得厉害,请假回家,原来是私自去搞这个名堂。”旁边的人就说:“刘黑请假时,说是让他村的几个人一块回去,给他帮帮忙。谁知他娘的这小子有花花肠子。”几个人计议一番,最后葛荣华就对陈友义说:“你回去给于老板说,俺葛文华是讲义气的人,怎么会对朋友下手?刘黑几个人回家还没回来,赶上过年,说是年后归队。俺们先再审问一下林西明和那个于三,弄准当喽,找刘黑,追查出这笔钱的下落。你让于文中去给县衙警备队说,为免误会,俺们的人不进城了,让他们把人给送到王千寺,俺们在那接着,行吗?”陈友义当即答应下来:“事不宜迟,我立马回去,今下午你们就在王千寺接人吧。”

陈友义马不停蹄赶回县城,已到下午未时,于立中却还是没有回来。陈友义就直奔警备队,把葛荣华的安排讲给张队长,张队长同意,当即找来一辆马车,将林西明和于三推到车上,让两人背靠背,把两人的胳膊反绑在一起,派了两个个士兵押送。   

                   2

马车出了西关城门,沿大道向王千寺奔去。

冬末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夕阳余晖,给地上洒下一抹金黄。大道两旁,接连不断的是一颗颗高大的榆树,押送林西明两人的马车在斑驳的树影中穿行。

押送马车的两个士兵,许是夜里赌钱没睡觉,把枪抱在怀里,懒洋洋的时打着哈气。一个摸出一支纸烟,递给另一人一支,点上吸着。两人议论着,这两人是葛荣华的人,抢了鸿盛于老板的老爹,于老板和葛荣华是把兄弟,这是送他俩去对证。

大车过了杜桥,十几里路就到王千寺了。突然,林西明从车上站起身来,原本与于三绑在一起的绳子脱落了,竟然腾出手一把抓住了一支枪的枪管,两人惊出一身冷汗,一人死死抓住抢的另一端,另一人起身欲扑向林西明,却被林西明飞起一脚,连人带枪踢下车来。林西明高喊:“于三,跑!跑不了就没命咧!”车上两人相持不下,那当兵的就摸到了枪栓扣动了扳机,林西明抓住枪管的手向上一推,一发枪弹向天空射去。于三爬过来,一拳向那当兵的砸过去,当兵的手一松,便跌落车下。使车的老汉,见到这阵势,早吓得六神无主,跳下马车,翻身滚到道沟里躲起来。这时,又一声枪响,林西明应声倒下,殷红的鲜血从头部流出。原来是那车下持枪的士兵开枪打中了他。拉车的两匹马被这突然的枪声和鲜血吓坏了,惊了车,身子一纵,车身剧烈颠簸着,向前狂奔了起来。

这时,大道上有人骑一皮白马,从后面飞奔而来,高声呼喊:住手!别开枪!住手!快停车!”。前面惊了的马车,那里停得下!于三的胳膊还被绑着,无计可施,他跪在车上,口里“吁,吁”呼着牲口停车,可根本不管用。后面的人越来越近了,于三已能听得出是二少爷于立中的喊声,可马车就是停不下,前面到了转弯的地方,于三大惊失色,口里直喊了声,坏了!狂奔的马车在转弯处立时翻了过去,那于三被甩下来,脑袋撞在一棵榆树干上,口鼻都出了血,登时就断了气。

骑马赶来的人正是于立中。原来,于立中刚刚从天津回来,一见面,陈友义便将老家遭劫,林西明、于被抓,面见葛氏及押送二人质诸事,一一相告。陈友义两天来殚精竭虑,自以为所施对策无有瑕疵。谁知于立中听到已押送林、于二人去葛荣华处对证时,却急忙拦住说道:“可坏了,你先别说了。我问你,押送他俩的马车走了多长时辰了?”“刚走不久,这会儿也出不去十里地。怎么回事?”“你也没想想,那葛荣华是个嘛脾气?杀个人眼皮都不会眨一下,这两人还有指望活着回来?为这钱,不是要搭上几条人命?你急忙的把马牵出来,我赶紧去追。”

于是,前面的一幕就出现了。

望着眼前的惨状,于立中阴沉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窝里噙满了泪水。

两个押车的士兵和车夫跑了过来。看见翻车又撞死了人,一个当兵的就踹了车夫一脚:“操你娘,你不使好你的车,跑下来干嘛?”

车夫吓得跪在地上说好话:“几个大爷绕了俺吧,枪子儿可不长眼,俺可是吓懵了啊。”

另一人却说:“这两个也真是他娘死催的,活他娘的该。谁让夺枪脱逃?也他娘的奇怪,他怎么解开的绳子?”

“俩人背靠背,肯定是那个偷偷用手帮他解的呗。反正也是没捆好。回去问问谁干的,差点要了咱俩的命”

于立中半晌才回过神来,对两个当兵的说“人死了,不能再往前送了,拉回去吧。”两人点头允诺。又对那车夫说:“你把大车套好喽,掉头回城里去吧。”那车夫却十分不愿再拉这两个死尸,说是大过年的,太晦气。出主意说让死者家属自己来处理。于文中说明这两人是非正常暴死,有好多事需协商谈判,只能先运回再说。见车夫还要抵拗,两个当兵的不耐烦了:“你他娘的嫌晦气,不让你给出大殡就算便宜你,你要好好使车,人还撞不死。”车夫怕僵持下去吃亏,就将两匹马栓好,理顺缰绳,几个人一起把翻了个的大车辏起来,重新套好马车。

两具尸体的脸上满是血污,也无法清洗,于立中看到不远处的村子,就拿出一枚元,让车夫快去弄些清水和擦洗毛巾,买一块布单来。

于立中和车夫将两个死人脸上的血污清洗了一下,几个人把死尸抬上车,盖上布单,吆喝马车,向城里返回。

到了城里,于文中径直找到张队长,告知发生的变故,商量应对之策。出了人命,张队长不敢擅自做主,拟定事项需向上呈报。最后确定,有县政府发布布告,公告林西明、于三入户抢劫,押解途中袭警脱逃,已与击毙。死尸暂寄存县立医院太平间,通知家属立即前来领取。为避免与葛荣华产生误解,由于立中与葛沟通解释。

回到货栈,已是掌灯时分。陈友义正在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他。妻子端上山药粘粥,热呼呼的扦子馒头,切开两个冒油的咸鸭蛋。于文中却没有心思吃饭,说了句:大错铸成,百口难辩,榆林老家今后怕是难有太平日子了。随后就吩咐一个熟悉老家道路的伙计,连夜通知老爹和全家人趁死者家族还不知详情,立即离家躲避,以免在情绪激动之下遭受激烈报复。避难之地可选桑园镇的亲戚。不要去货栈,也不要到县城来,不要让死者家属认定这一切都是于立中买通官府故意加害的结果,以免自己引火烧身,为今后自己与他们解释与和解留下一丝希望。然后就和陈友义计议应对死者家属所能采取的方案。陈友义本不以为自己和于海所作所为有什么很大不妥,别人来抢劫,不应报官?后来的意外自己也是始料不及啊。于立中却认为,自己同村乡邻,纵使你不仁我不义,也不能致人死地。处理生死攸关或许会结世仇祸子孙的重大矛盾,必得瞻前顾后三思而行。郑板桥说吃亏是福是哲理名言。造成今日如此局面,远非几千钱财所能了得。为今之计,首先要官府威势弹压,使之知晓是抢劫钱财抗拒官府自惹祸端。待死者出殡安葬诸事料理妥当,情绪稍微平静之后,再向他们说明出事时自己在天津,无法阻止此一悲剧的发生。表明自己深感悲痛愿意抚恤的态度,以期逐渐消弭怒气,化解怨仇。

深夜未央,一宿无眠。于立中抽完了一包纸烟。妻子耿氏秀哄五岁的儿子睡着了,下炕拨了拨火盆,给丈夫的茶碗注上新茶,心痛的看着忧心忡忡的丈夫轻声的说:“你不用这么难受吧。也不是咱害死的人。”丈夫说:“大哥老实,咱们家的事爹都是找我商量,村里人都会认为这悲剧就是我操作的结果,要想折变清白可就。于三说得是实话,他不是有意谋算,他死的太冤了。”于立中的眼圈又红了:“我自小与三哥相熟,咱和他家是老表亲,他年长我五岁。他领着我舂干棒,教我学浮水。跟人打架,都是他来护着我。出了这塌天横祸,狗儿又有残疾,表嫂怎么混下去?按理说我应该马上去他家看看,可友义说的也是,现在去,人家悲情激动,根本不会听你解释。但也不能太晚,太晚人家更会误解,必然认为就是我买通官府干出来的。”耿氏说:“你不能出面,先让友义去不行么?”,于立中说“友义和他们都不熟,说话詰口。我想来想去,只有林镇强出面是最合适了。明天我让人去接他,当面商量商量吧。”

天甫一放亮,于立中便找到陈友义,将写就的一封信给他,说:“今天政府去人通知他两家认尸,还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我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你先去趟榆林,把这封信交给小学老师林振强,我想让他出面了结这锅事,提前商议一下。”陈友义允喏,收起信就走了。

到了榆林,陈友义就到小学校找到林老师,简单叙述了林西明和于三惨死概况,说明自己是从县城受于立中之托特来相请,遂交上来信。林老师展开,只见写着:

振强第如唔:家父遭劫一事,未知闻否?岂料横祸遽然,乡邻林西明与族兄于三竟缘此毙命。此一横祸莅临之时,吾旅津方归,立即补救,却为时已晚矣。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祸缘家父而起,人由县府缉拿,二者殒命之际吾又恰至现场,料得乡邻必将迁怒于吾,吾则百口莫辩也。然虑及于、林家属,情何以堪,寝食难安之余,吾亟欲表达抚恤之意,以明心迹。知第在乡邻中深众望,今特着人相请,务希拨冗即归,设策助吾聊解水火。事属紧急,引颈而望。愚兄于立中顿首。

看完信,林振强甚为惊讶,沉吟少顷,便说:“立中哥有事,我不能推辞,我马上跟你去。不过,我琢磨着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又出在两家,我自己斡旋有些单薄。这样,我即刻去找村长于城大叔,就说文中托了他和我二人来办这事。我管林家,成叔官于家,这样说话也方便。一会儿县里的布告和通知到了区公所,村长马上就会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村长是离不开了,不过让他把这两人的死和于中不相干,于立中事前去天津不在家的真相,预先对两家说明白,印象是先入为主,等人们都认为是立中哥干的了,再扭这弯子就更难了。也许这对化解怨恨有好处。”

陈友义钦佩林振强思考的透彻,点头称是:请速去速回。

赞助商提供的广告
纠错信息:( 已有 0 人发表纠错信息 )
电话:010-61744288 传真:010-61744588 邮箱:union#ccoo.cn
地址:北京市昌平区北七家宏福大厦1007室 邮编:
Copyright © 2004-2024 北京城市联盟科技有限公司版权所有  技术支持:城市联盟
不良信息举报中心
""
='{"id":"10"}'>